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悼念蔡鸿生先生丨学问望不到边际,有起点而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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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

南方日报中大出版社

蔡鸿生(—),男,广东澄海外砂人。年毕业于中山大学历史系,毕业后留校任教,后晋升为历史系教授,兼任宗教文化研究所所长。年当选为中国中外关系史学会理事。长期从事中外关系史的教学和研究,已出版有《俄罗斯馆纪事》、《尼姑谭》、《清初岭南佛门事略》等学术专著。师从著名历史学家陈寅恪先生,著有《仰望陈寅恪》。据报道,蔡先生于年2月15日下午16点31分逝世,享年八十九岁,致哀!

▲蔡鸿生教授

我是岭南土著,原籍澄海,年生于汕头市。从小经历社会动荡,缺乏健全的文化基因。年考上中山大学,从此才受到历史学的专业教育。年毕业,留校任教。年晋升教授,并兼任宗教文化研究所所长,至年退休。

经历过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,读书、教书,也写书,书生气倒沾了一些,专家型则尚未成型,只能算是一名跨世纪的历史学人而已。主要研究领域:俄罗斯馆与中俄关系、唐代蕃胡的历史文化、市舶时代的南海文明、清代广州与西洋文明。

此外,还探讨过僧史和尼史。可以说,我所涉足的学术领域,不今不古,非洋非土,其客观的规定性就是要立足中国,放眼世界,考察不同时期双边互动的历史情景,尤其是两种异质文化从接触到交融的情景。略人所详和详人所略,是我一贯坚持的著述原则。

学问是一个望不到边际的认识领域,有起点而无终点。

即使是大师巨子,也不敢宣称自己什么时候到顶了。人们耳熟能详的“学海无涯”、“学无止境”一类话,作为古代学者的悟道之言,在信息时代依然保持着它的棒喝作用。予生也晚,但与学问结缘却也颇久了。可惜悟性不高,一直未能深入学境的腹地,至今仍然是一个碌碌的“边民”,无任何“前沿”意识可言。像南宋诗人陆放翁那样的敏感:“树杪忽明知月上,竹梢微动觉风生”,我是自愧不如的。倒是清代画家郑板桥的对子:“多读古书开眼界,少管闲事养精神”,反而正中下怀。

因此,长期安于在“自留地”上笔耕,不计较丰收还是歉收。按个人治学的习性,惯于进窄门,走小路,找陌生人交朋友。因此,凡所考述,只有拾遗补缺之微意,完全不存在成大器的奢望。

古语云:“不贤识小。”

对我来说,要紧的是识小,至于贤不贤何妨待人评说。“我只想造希腊小庙。选山地作基础,用坚硬石头堆砌它。精致,结实,匀称,形体虽小而不纤巧,是我理想的建筑。”沈从文先生这段夫子自道,正合我心,但愿读者知之,谅之,教之。

早在八十多年前,陈寅恪先生就在《吾国学术之现状及清华之职责》一文中,语重心长地写道:“今世治学以世界为范围,重在知彼,绝非闭户造车之比。”

治学之路通向世界,是精神生产克服“小农意识”的必然趋势。安于一隅,不屑知彼或懒于知彼,往往会沦为“乡曲之学”,纵然没有自我陶醉,实则已经掉队了。我在唐代蕃胡研究中,尽管对国际突厥学和粟特学的成果不敢玩忽,但毕竟语言工具贫乏,能弄到手的书刊也寥寥无几,往往徒叹奈何。

年秋季,应邀访问瑞典隆德大学和英国牛津大学,得以利用两校丰富的馆藏,补读了一些过去未读的书,在“知彼”方面略有寸进。但从总体上说,我对有关学术领域的了解,依然挂一漏万。明知不可“闭户造车”,却仍处于“贫血状态”,这是无可辩解的。

季羡林教授生前为拙著《唐代九姓胡与突厥文化》作序时,使我又一次感受到来自前辈的督责:“居今日而谈学问,必须中西兼通,古今融会,始能有所创获,有所前进。坐井观天,固步自封,是绝对不行的。任何学问,现在几乎都是世界性的。必须随时掌握最新动态,才真正能跟得上时代的步伐。稍一疏忽,即将落伍。”

金玉之言,落地有声。

时代的步伐已迈入21世纪,我虽然是一个诞生于20世纪30年代的人,仍然是希望“有所前进”的。

附:


  一、主要著作

《罗马晚期奴隶起义》,北京商务印书馆,年8月。


  《俄罗斯馆纪事》,广东人民出版社,年9月。


  《尼姑谭》,中山大学出版社,年9月。


  《清初岭南佛门事略》,广东高教出版社,年7月。


  《唐代九姓胡与突厥文化》,中华书局,年12月。


  《仰望陈寅恪》,中华书局,年。


  二、主编书刊


  1.《历史大观园》,年7月第1期至年12月第期。


  2.《广州与海洋文明》,中山大学出版社,年11月。


  3.《澳门史与中西交通研究》,广东高教出版社,年10月。


  三、论文、序文和札记


  1.《十九世纪后期东南亚的“猪仔”华工》,《中山大学学报》年第4期,页—;收入中山大学东南亚研究所编《东南亚历史论丛》第二集,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2.《斯坎德培与十五世纪阿尔巴尼亚人民反土耳其的斗争》,《历史教学》年第6期,页27—34。


  3.《四至五世纪北非的阿哥尼斯特运动》,《历史教学》年第1期,页27—31。


  4.《突厥汗国的*事组织和*事技术》,《学术研究》年第5期,页42—51,收入林干主编《突厥与回纥历史论文选集》,中华书局,年,页—。


  5.《西罗马帝国的巴高达运动》,《历史教学》年第8期,页20—25。


  6.《唯心主义的历史虚构——驳周谷城对世界历史统一性的歪曲》,《中山大学学报》年第2期,页85—91。


  7.《七至九世纪拜占廷的保罗派运动》,《历史教学》年第4期,页39—43。


  8.《突厥法初探》,载《历史研究》年第5期,页81—98,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编《二十世纪中国法制史研究论文选辑》,北京法律出版社,?年,


  9.《从耶稣会到新沙皇——一条尊孔侵华的黑线》,《中山大学学报》年第1期,页75—81。


  10.《老沙皇尊孔侵华的吹鼓手——评瓦西里耶夫学派的*治倾向》,《中山大学学报》年第4期,页49—53。


  11.《沙俄的侵华工具——俄国东正教布道团》,《历史研究》年第3期,页—。


  《太平天国时期俄国驻北京布道团的侵华活动》,《中山大学学报》年第4期,页83—91。


  13.《邵友濂使俄文稿中的“王西里”和“孔琪庭”》,《文物》年第8期,页42—45。


  14.《沙俄国家教会形成的历史过程》,《中山大学学报》年第6期,页59—65。


  15.《〈朔方备乘〉俄罗斯馆纪事补正》,《文史》第7辑,中华书局,年,页—。


  16.《评俄国“汉学”》,收入《中俄关系史论文集》,甘肃人民出版社,年9月,


  17.《“拂云祠”辨》,《文史》第11辑,中华书局,年,页—。


  18.《俄罗斯馆“秦缓”考》,《中俄关系问题》年第4期,页13—14。


  19.《“商队茶”考释》,《历史研究》年第6期,页—。


  20.《十九世纪后期清朝使臣与俄国“汉学”家的接触》,《学术研究》年第3期,页71—77。


  21.《论突厥事火》,《中亚学刊》第一辑,中华书局,年,页—。


  22.《求学随想》,《汕头日报》年1月20日第4版。


  23.《唐宋都市的流氓》,《历史大观园》年第5期,页32—33。


  24.《清代广州的毛皮贸易》,《学术研究》年第4期,页85—91。


  25.《清代北京的俄罗斯馆》,《百科知识》年第6期,页35—37。


  26.《隋书康国传探微》,《文史》第26辑,年,页—。


  27.《俄美公司与广州口岸》,《中外关系史论丛》第2辑,世界知识出版社,年4月,页—。


  28.《“三字经”在俄国》,《百科知识》,年第1期,页30。


  29.《学海一灯》,《书品》,中华书局,年第3期,页65。


  30.《唐代九姓胡贡品分析》,《文史》第31辑,中华书局,年,页99—。


  31.《陈寅恪与中国突厥学》,《纪念陈寅恪教授国际学术讨论会文集》,中山大学出版社,年6月,页—。


  32.《俄罗斯馆与〈资本论〉中的王茂荫》,《历史研究》年第3期,页—。


  33.《〈古代摩尼教艺术〉序》,见克里木凯特撰,林悟殊译《古代摩尼教艺术》,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,年,页1—3;台北淑馨出版社,年,页4—6。


  34.《尼姑与唐王室》,《历史大观园》年第12期,页46—47。


  35.《广州口岸史的研究应当加强》,《学术研究》年第6期,页75—76。


  36.《璞科第与白云观高道士》,《近代史研究》年第1期,页—。


  37.《读书品,学品书,一乐也》,《书品》,中华书局,年,第1期,页47、59。


  38.《俄罗斯馆医生与清朝宗室的晋接》,《中外关系史论丛》第3辑,世界知识出版社,年8月,页—。


  39.《论清代瑞典纪事及广州瑞行商务》,《中山大学学报》年第2期,页72—79;英译本见TheGoldenAgeofChinaTrade,Viking,HongKong,,PP.90-.


  40.《唐宋时代的广州与阿曼》,《历史大观园》年第11期,页2—3。


  41.《唐代九姓胡礼俗丛考》,《文史》第35辑,中华书局,年6月,页—。


  42.《俄罗斯馆沿革考》,《中山大学史学集刊》第1辑,广东人民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43.《岭南文化与海》,《岭峤春秋——岭南文化论集》第1集,广东人民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44.《园丁说园》,《历史大观园》,年第10期,页5。


  45.《论屈大均的逃禅归儒和辟佛——岭南文化论集》,《岭峤春秋》第4集(上),广东人民出版社,年,页37—51。


  46.《狮在华夏——一个跨文化现象的历史考察》,王宾、阿让·热·比松主编《狮在华夏—文化双向认识的策略问题》,中山大学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47.《清代苏州的潮州商人——苏州清碑〈潮州会馆记〉释证及推论》,《韩山师专学报》,年第1期,页1—6。


  48.《〈徐松石民族学研究著作五种〉序》,见《徐松石民族学研究著作五种》,广东人民出版社,年,页1—4。


  49.《岭南三尼与清初*局》,《中山大学学报》年第1期,页61—72。


  50.《关于“海滨邹鲁”的反思》,《潮学研究》第1辑,汕头大学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51.《突厥奉佛史事辨析》,《中山大学史学集刊》第2辑,广东人民出版社,年,页59—75。


  52.《“颂红妆”颂》,胡守为主编《〈柳如是别传〉与国学研究》,浙江人民出版社,年10月,页35—42。


  53.《〈波斯拜火教与古代中国〉序》,见林悟殊撰《波斯拜火教与古代中国》,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,年,页I-II。


  54.《清初岭南僧临终偈分析》,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主办国际学术讨论会《岭南文化新探究论文集》,?年,页—:又见王元化主编《学术集林》卷4,上海远东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55.《霓裳和泪换袈裟》,《东方文化》,年第4期,页38—58。


  56.《哈巴狗源流》,《东方文化》年第1期,页81—85。


  57.《佛门织女的创造》,《东方文化》,年第6期,页54—58。


  58.《〈华人发现美洲概论〉序》,见徐松石《中国人发现美洲概论》,广东人民出版社,年,页1—2。


  59.《清代广州行商的西洋观——潘有度〈西洋杂咏〉评说》,香港中文大学主办“明末以来中西文化交汇研讨会”论文,年5月3—4日。


  60.《〈泰国大峰祖师崇拜与华侨报德善堂研究〉序》,见林悟殊著《泰国大峰祖师崇拜与华侨报德善堂研究》,台北淑馨出版社,年,页3—4。


  61.《〈早期澳门史〉中译本序》,见龙泰思著,吴义雄等译《早期澳门史》北京东方出版社,年,页1—2。


  62.《〈广州与海洋文明〉序》,见《广州与海洋文明》,中山大学出版社,年,页1—2。


  63.《清代广州的荷兰馆》,《广州与海洋文明》,中山大学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64.《中国独角兽的神话功能》,《华人月刊》(曼谷)第23期,年3—6月,页59—63。


  65.《一篇现代的金石录后序》,《书品》,中华书局,年第1期,


  66.《唐代汗血马叱拨考》,《东方文化》,年第2期,页71—73。


  67.《王文诰荷兰贡使纪事诗释证》,《澳门史与中西交通研究》,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68.《突厥方物志》,《文史》第46辑,中华书局,年12月,页—。


  69.《我和唐代蕃胡研究》,张世林编《学林春秋》三编上册,北京朝华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70.《广东十三行考一九九年版序言》,见梁嘉彬《广东十三行考》,广东人民出版社,年,页1—3。


  71.《康乐园里忆“二老”》,张世林编《学林往事》上册,北京朝华出版社,年,页—。


  72.《从小说发现历史——〈读莺莺传〉的眼界和思路》,《中华文史论丛》62辑,上海古籍出版社,年,页—;收入胡守为主编《陈寅恪与二十世纪中国学术》,浙江人民出版社,年12月,页—。


  73.《陈寅恪史学的魅力》,《学术研究》年第12期,页—。


  74.《唐代“*坑”辨》,余太山主编《欧亚学刊》第3辑,中华书局,


  75.《宋代名产“纸被”考实》,《广东省历史学会成立五十周年纪念文集》,广东人民出版社,年。


  四、译文


  1.《东南亚——古代文化的中心》,《东南亚问题》年第4期,


  2.《历史科学的“中世纪》,《中国中世纪研究会通讯》第1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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