凯尔特人的宴会上,少不了酒来助兴。在许多凯尔特人定居点和墓葬的考古发现中,大量酒器的发现也说明了这一点。这些酒器的风格深受地中海文明的影响,有的甚至直接来自古希腊罗马,对于酒器残留物的分析,我们可知凯尔特人所喝的酒,究竟是什么。
公元前年,作为文明边缘族群的凯尔特人,与古希腊罗马文化为主的地中海中心文明之间,存在长期的互动、交流和模仿。生活在阿尔卑斯山以北的凯尔特人,通过学习山南边地中海盛行的葡萄酒宴会,建立起自己的饮酒文化,并迅速成为其生活方式的一部分。
为了确定凯尔特酒的成分,来自慕尼黑路德维希马克西米利安大学(Ludwig-Maximilians-Universitaet)和图宾根大学(theUniversityofTübingen)的科学家们,对现已发现的凯尔特酒器上的残留有机物进行了鉴定。
VixKrater
鉴定所用的酒器,均出土于法国勃艮第中东部一座大型凯尔特墓葬MontLassois,这座墓葬发掘于年,推测为凯尔特王子之墓。这座墓最重要的发现是一个大型青铜酒壶VixKrater,高达1.6米,重斤,容量达到了升,是现存西方最大的古代青铜容器,带有浓重的希腊风格。此外,这座墓葬还发现了大量有黑红两色装饰的陶片,其双耳造型与地中海酒壶极其相似。
通过统计,墓葬共出土99件酒器,包括单耳杯、双耳杯、广口碗、双耳罐、壶等,其中16件为制作精良的外来品,考古学家推测为公元前年左右从希腊进口而来;其他83件为凯尔特人制造。
路德维希马克西米利安大学的考古学家菲利普·斯托克姆(PhilippStockhamme)表示:“这是一个特殊的时期,希腊所产的陶器、青铜器首次大量被传入阿尔卑斯山以北地区,给那里带来了快速的变化。文化和生活方式随着器具的传入一并到来,凯尔特人开始模仿地中海生活方式。”
一直以来的研究都认为,只有凯尔特贵族开始消费和享用外来的葡萄酒,但是对陶质酒器的分析表明,社会各阶层都接触到了酒,比如工匠也开始饮用葡萄酒,在日常生活中酒还被当做了佐料使用。而且酒的种类并非单一品种,外来葡萄酒、本地葡萄酒、本地啤酒都相继出现。
准确地说,对陶器残留物的化学分析表明,橄榄油、牛奶、葡萄酒、本土酒精、小米、蜂蜡在当时都已经出现,尤其是小米和大麦酿造的啤酒是凯尔特人主要的酒精饮品,在节日和仪式中都会饮用。
用外来的容器装上本地的酒,其实就是文明交流融合的证据。像大多数边缘族群和中心文化接触时的情况相同,凯尔特文化在与古希腊罗马文化接触时,并非单纯的沿用,而是创造性的再造。年,考古人员就曾在法国奥布省拉沃镇(Lauvau)发现的凯尔特墓葬中,出土过一件黑色瓷壶,瓷壶的造型是典型的古希腊风格,而其上的装饰则是伊特鲁里亚风格与凯尔特图案的结合。
跨文化接触和族群边界,始终都处于一个动态的过程,文化系统内的动力不足以造成改变时,系统外的文化压力就会促使文明不断变化。从凯尔特人的酒器和酒文化发展来看,文化接触和习俗模仿并非一点或一线,而是以面的形式展开,最终渗透到日常生活的旮旯拐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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