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哪家治疗白癜风专业 http://pf.39.net/bdfyy/bjzkbdfyy/“如今翻译的收入确实比较低,可这种事国家也没办法,也搞不懂谁在认真做,谁不认真,我干了一辈子翻译,没得过什么便宜,晚年给了个荣誉学部委员,也就是多个书报费,偶尔有点补贴,没什么大变化,该住多大房子还住多大房子,该拿多少退休金还拿多少退休金,这也挺好,我不希望让别人侧目而视。”
91岁的李文俊对慕名来看望自己的书友坚持称自己只是个“小人物”。
”盗火者们“
中国曾与外国文学隔绝许久,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,李文俊等初代翻译家在极短时间内大量译介外国文学,启迪了一代又一代乃至现代,渴望接触不同文学作品的人。鲁迅曾将研究并翻译外国文学的人称为“盗火者”,寓意像古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为中国盗来思想“天火”。
“真的不怪”福克纳
李文俊从年起译《喧哗与骚动》,到年译完《押沙龙,押沙龙!》,有人说他“自不量力”。因为福克纳的小说往往深奥,文体不光复杂还常带创新。
《押沙龙,押沙龙!》就是其中典型,不少句子长达几页,结构错综复杂。今天看来仍大呼”绝绝子”,“一天只能译一个句子,第二天坐到桌前,又大改一遍。”李文俊回忆道。
后来,福克纳最出名且畅销的《喧哗与骚动》又有多种译本问世,但《押沙龙,押沙龙!》至今还无第二版本。这本书译完后,李文俊心脏病发作,有人一直用这个故事调侃这本书有多可怖。说起这个,他主动替福克纳“甩锅”:“真的不怪他,是自己身体不好。”
“反面教材”卡夫卡
年,《世界文学》在停刊13年后正式复刊,第一期就刊登了李文俊翻译的《变形记》。当时卡夫卡已经在西方被捧为文学先知,而中国读者才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。
李文俊年进入《译文》杂志编辑部,杂志年改名《世界文学》,由中国社科院外文所主管。外文所有一点特权,可以订阅外国最新刊物,时常鉴阅外文刊物的李文俊发现,卡夫卡在国外评价很高,于是自己动手从英文转译了《变形记》,从事德文翻译的爱人张佩芬帮忙校对了一遍。
卡夫卡作品里的孤独和绝望,与当时中国政治气候迥异,放在以苏联文学风格为圭臬的《世界文学》中相当另类。为了顺利刊发,当期配发了一篇文章,对《变形记》进行批判。
批判是假,引荐是真,一批外国现代主义文学作品,都是打着“反面教材”的幌子进入中国的。
“眼光独到”李文俊
告别福克纳,卡夫卡后,李文俊轻松了很多,凭兴趣做一些零散的翻译,眼光依旧独到。年,他翻译的加拿大作家爱丽丝·门罗小说集《逃离》出版,这是国内第一本门罗作品,4年后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,这本书突然翻红,一再加印。
门罗的短篇最早在80年代初就被《世界文学》译介过。那时,每一期《世界文学》目录都群星璀璨,18、19世纪的古典大师,20世纪前半叶的现代主义名家,正当红的外国新秀,一下子涌现在杂志上,其中,有不少作品都是顶着压力编发的。
《世界文学》是新中国文学翻译的重镇,曾是唯一的外国文学译介窗口。李文俊是至今唯一健在的创刊元老,他在杂志工作整整40年,从一个“处理杂务”的小编辑做到主编。也许这也仍是他自称“小人物”的原因吧,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求知若渴,兢兢业业的小编辑。
“诸神黄昏”
如今李文俊不问世事,柳鸣九深居简出,周克希翻译了三卷《追忆似水年华》后自觉精力不济,弃了......就连“诗译英法第一人”的百岁翻译泰斗许渊冲也已仙逝。
一批老翻译家近年来陆续凋零,傅惟慈、巫宁坤、郑克鲁翻译界诸神陨落。
“我们那帮老朋友走了很多了,现在活着的可能我算年纪最大了。”李文俊说。
常听人说,我们这一代人是被耽误的一代,被牺牲的一代,其实,我们是内秀、不乏天赋而又勤奋、有理想的一代。只不过生不逢时使其作为被大打了折扣,即使已被烈火烧焦得不像个样子,但春风一刮,就又生气勃勃。
时代变迁,但永远不变的人们对沟通的渴望!
世界上已知的语言有种,翻译交流道阻且长。
感受先辈风骨,我辈心向往之。他虽是翻译界的“小人物”,但无数人却因他大不同。
顺飞翻译何尝不是,正在这条路上前进着——因为有顺飞,世界变得很容“译”。